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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白色探戈 by 堕落改写:小黑

2018-5-24 06:01

  然而他并不知道,当他再次见到白素的时候,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了。

  就在和白素分手的那天,刚抵达马德里,雷可夫便打电话回自己在巴黎的寓所。当然不是为了和白素通话,因为雷可夫知道她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
  接电话的是管家格林堡太太,一个善良饶舌的俄国老妇人。她告诉雷可夫:

  「女主人上午就走了。我把早餐给她送去,可她只吃了一点点。」「她有没有哭?」雷可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。

  「没有。不过好像是有点不高兴。她对我很客气。」格林堡太太操着带有浓重俄国腔的法语道:「先生,那位女主人可真美,法语说得也好,风度更是没得说:您为什么不娶她呢?」

  「想娶也没法娶,」雷可夫声音苦涩,「她早结婚了。」「太可惜了。圣母啊……」

  雷可夫打断她道:「格林堡太太,那间房间您还没去打扫吧?」格林堡太太误以为雷可夫责怪她,忙道:「还没有,我立刻就去……」雷可夫赶紧道:「不,请您别进去打扫整理。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按原来样子……对,一样东西也不要动……」

  那天,在雷可夫走了之后,白素立刻起身。等她梳洗完毕后,格林堡太太亲自送来了丰盛的法式早餐。但是白素一点胃口也没有。她只匆匆喝了点咖啡,便打算立即离去。

 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,到父亲身边去。

  然而,在出门前,白素还是转过身来,久久地望着这间房间。她知道,有一个夜晚,在巴黎靠近布格涅森林的一幢房子的某一间卧室内,留下了她生命中虽短暂,然而真实美丽的,难以磨灭的一页。

  天空中正下着蒙蒙细雨。白素没有立即叫出租车。她觉得正需要让清凉的雨水来冷却一自己的头脑。带着受伤的心,白素投入了巴黎接头的茫茫人流中。

  等她到达戴高乐机场时,已近中午。出乎她的意外,她在侯机大厅内又见到了雷可夫。只见雷可夫背对着她,正在和一个背着大提琴盒子的金发女郎言谈甚欢。雷可夫不知说了些什么,逗得那女郎咯咯直笑。

  其时,雷可夫只要稍稍回头就可见到白素,但他却没有。而在那样的心情,那样的场合下,白素当然也不会再去和雷可夫招呼。她默默地站了一会,便转身而去。白素以为雷可夫始终没有看见她,但实际并非如此。

  事实上,雷可夫当时心情也极度苦涩。他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,才不停地和尼娜,即那个金发女郎,不停地说笑,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。

  就在白素转身离去后,尼娜突然说道:「那个东方女人太美了。」雷可夫一怔:「你说谁呀?」

  「瞧,」尼娜用手一指:「她刚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你。你们认识?」雷可夫急忙转过身去,他看见了白素那高佻秀美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。

  雷可夫想喊住她,但是他的喉咙彷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个字也叫不出来。

  就在这时,广播开始招呼前往马德里的旅客登机了。

  飞机起飞的时候,雷可夫感到,巴黎的天空从未像现在这样灰暗过。

  雷可夫在酒吧内一直坐到凌晨时分才回自己的房间。在经过酒店大堂时,服务台交给了他一个邮包。从外感上看,像是一个镜框,没有寄件人姓名和地址。

  回到房间后,雷可夫打开邮包,里面是一幅油画。他起初并没有在意,以为可能是某个画家朋友把自己的新作寄给他。但是画上的内容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,在巴黎生活过多年的他立刻看出了画面的背景,那是贝尔- 拉雪兹公墓,着名的巴黎公社墙就在那里。

 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是画面正中央。所画的是一块墓碑,墓碑上镶嵌着他的照片,还刻着他的姓名和生卒日期。雷可夫看了下日历:那日期就是今天。

  「这可真是个天才的恶作剧。」雷可夫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把他所有认识的画家逐个回想,试图发现这是谁的杰作,但是没什么结果。他随手把画一扔,便准备上床睡觉。

  在这样的时分,伊人又在何方?

  也许,此时她正躺在夫君的怀中,享受着他的温存抚爱?

  也许,她的唇舌正和他的相拥在一起,吸吮着彼此爱的津液?

  也许,她的丰乳正被握在他的手上,使她不断地向快乐的巅峰挺进?

  也许,她的神秘幽谷已蓄满了爱的溪流,正在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高潮?

  在这个星光灿烂的夜晚,你这如浮萍一样飘荡的浪子,你又想起了什么?

  孤独和寂寞难道就是你的宿命?

  然而刚要朦胧谁去,雷可夫突然想起了那些可能预示未来的照片,正是那些照片促成了他和白素相识。

  那么这张画难道也是一种预示?

  一想到这里,雷可夫睡意全消。就在这时,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,铃声虽然不大,但在这时却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,甚至带有些诡异的色彩。

  雷可夫吸了一口气,拿起了话筒。听到那边的声音,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:

  「Hola,是雷吗?我是白素。」她的声音虽然和以前一样从容镇定,但还是可以听出一丝焦虑和急促。

  白素在这时候打来电话,必然有重大变故发生。

  只听她道:「我找到那些照片上的地方了,就在这里!对,就在我父亲的农场。您能不能马上来一下,把那些照片也带来?」雷可夫还没来得及回答,便听见白素忽道:「您等一下……」接着雷可夫听见了从背景中传来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,紧接着是一声枪响,然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。

  白老大的农场位于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山区,离那里最近的大城市是马赛。雷可夫知道,他必须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马赛。虽然白素应付各种恶劣环境的能力甚至远在卫斯理之上,但这件事实在太过怪异。他看了下表,现在是零点五十四分。

  雷可夫开始按照他独特的行事方式来行动。他立刻拨通了他的朋友阿方索伯爵家的电话。此人是西班牙国防大臣的高级秘书,有一架归他掌握的喷气式行政专机就停在塞维利亚机场。

  虽然阿方索伯爵用他的加泰罗尼亚方言咆哮和咒骂了足足十二分钟,这件事总算还是办成了。这样,四个小时后,雷可夫的飞机在大雨滂沱中,冒着坠机的危险,强行降落在马赛机场,那里的西班牙领事馆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辆性能极佳的越野车。

  白老大的农场所在的苏比安村距离马赛市有四十公里。但是因为雷可夫并不清楚它的具体位置,以至绕了不少弯路,直至凌晨六点左右才赶到。

  在接近苏比安村时,雷可夫感到他彷佛听见了白素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声。雷可夫希望这只是他的幻觉,但事实白素的身体现正受到了残酷羞辱的凌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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